我的爷爷(11)
空人空心空世界
2021-08-30 09:57:45
初中
写人

我的爷爷慈祥、和善,是大家公认的“大好人”。由于爷爷嘴角边有一个痣,总能让我联想到毛主席。爷爷每次见到我,对我总是格外宠爱。可是,亲爱的爷爷如今只能在我的记忆中出现。六年前,老人家被可怕的病魔无情地夺去了生命。

今年清明节那天,我折了一个小纸船,轻轻地放入水中,小纸船在我的视线里越漂越远,我的思绪也回到了几年前。

那天是周末,妈妈带我我去医院病房看爷爷。几个亲人站在爷爷的床边,沉默不语。病床上,爷爷显得十分虚弱无力,乌黑发亮的头发早已花白,所剩无几。大伯轻轻地走过去,把耳朵凑到爷爷唇边,爷爷勉强说了几个字,声音沙哑微弱,嘴巴只是微微动了几下。大伯吃力地听清了爷爷说的话,脸色十分凝重。我看在眼里,缺毫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时,我还只是个不足九岁的懵懂小儿,根本不知道爷爷说一个字多么艰难,做一个动作多么痛苦。我能从爷爷的脸色简单地看出,爷爷生病了,他一定很不舒服吧。我心里只盼望着爷爷快些出院,再带我出去玩,陪我做我喜欢的事。

几分钟后,爷爷在大伯和爸爸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坐了起来。他的脸上刻满了痛苦,皱纹更是凸显了他饱经风霜的模样。曾经健康快乐的爷爷,此时的样貌忽然变得特别陌生,让我有些害怕。爷爷看见了我,颤抖着向我伸出了苍白无力的右手。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爷爷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缓缓地闭上双眼,一串串泪水从爷爷的眼眶里流淌出来。

爸爸转过身去,舀起一口水,小心翼翼地往爷爷的嘴里送。但是,爷爷艰难地喝了几勺,就又连着鲜红的血一起吐了出来,一口也喝不下去。

没过几天,爷爷就去世了,他甚至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在爷爷咽气的前几分钟,所有亲人都围在他的身边。爷爷用浑浊的双眼扫视了眼前的亲人,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我就这样看着爷爷呼吸越来越微弱,直至吐出最后一口气。屋里的人都哭了。妈妈哽咽着告诉我,爷爷去世了,以后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了。我似懂非懂地把头一低,又迅速抬起头注视着妈妈模糊的眼睛,不停叫着:“我要爷爷……我要爷爷……”但,没有一个人理我。

爷爷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一位健康开朗的老人,整日笑容满面。如今,每当想起爷爷,紧随起来的便是心如刀绞和无穷无尽的悔恨。倘若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握住爷爷的手,和爷爷讲讲我的心里话,再体会一下那种粗糙与爱,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最后的时光。可是呢,没有“倘若”。

小纸船漂啊漂,漂向远方,漂向没有尽头的天际。我坚信,在天堂里,爷爷的生命之火一定会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