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神游
唯一的信仰
2021-06-12 14:36:56
高三
记叙文

今天是月考成绩揭晓的日子。

课外活动,数学何和MrE又分别找我问话了,我把脑袋低了很低很低,希望用这真诚的、虔诚的态度动容那阴森的面孔一下。

然而,一切终归于枉然。

黄昏,天空飘来几团黑色的云。阴暗的屋子蒙上了一层夜色的死寂。我托着快要散架的身子,终于爬到了床上,脑海里还泛动着那唾沫星飞的画面。我拍拍脑门,下意识地告诉自己:静!闭上眼向苍茫的夜色许下心愿:夜啊夜,请你带我去蓬莱淋个仙浴,让我这身子好好舒服舒服。对了,千万别忘了,明天还得早起……

……

郁葱的山像个贪睡的孩子,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奔腾的江水,像是那甜甜的鼻鼾。小船随着江水在风中荡漾。天空蓝得有点寂寞,有点渴望,渴望一朵棉云飘过的喧闹。我平躺在江边的草地上,期待着风儿送来阵阵花香;期待着那云端闪现出火眼金睛的光芒……

突然,大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沉重的隆隆声,扰乱了我的思绪。我惊诧地直立起身子来,向着江水的那边望去:隐约是一杆打着“霸”字模样的旗子,迎着风晃动开来。模糊的血迹点饰了黄色,在风中却显得的更加沧桑。

二十八骑似乎是遗失了往日的雄姿,倒显得有点英雄末路的凄惨与孤独。奔腾的江水横在马前,猛一抽缰绳,马儿咆哮着悬空而起,像是喝斥江水的不近人情。慌乱了的步伐像是等待的焦急,然而,那一声令始终没有下。

突然,在山的那边涌出了千百骑铁骑来,像漫天的黄尘压了过来。空气冰凝了下来。

马上人儿对着奔腾的江水无助的嗔目而叱:“天亡我也,我何渡为?大丈夫岂能为生死左右?”。猛然回马:“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

冰凝的空气中,忽然划过一丝凄凉的风。

我急忙登上船,用力划动桨叶,浪击打着船儿发出哗哗的声响。忙活间,乍一看船头,一柄青槊横在那里。定睛一看,槊柄隐约是一个没有淡去的“曹”字。想必是那皓月当空,横槊舟头,对酒高歌后的遗忘吧!不过,我还是有点摸不着脑袋——这西楚霸王,那魏武枭雄……管它呢!回头再看我的身上,吃惊更是不小——那平日的深蓝的夹杂着白色条纹的校服忽然幻化成一身雪白的铠甲,映着滔滔江水鳞光一闪一闪。我突然觉得这甲就是我从那轮回中带来的——遗失在群雄逐鹿中原的三国时代。那常山赵子龙倒捡了个便宜,银甲宝马,怀中还揣个熟睡的小阿斗,驰骋长板,万夫不能敌也。

这时马上人儿下了马,移动着沉重的步子向着江水走来。

是失落?是孤独!是没有能与之并肩策马冲锋沙场的孤独、寂寞!

我的船儿才过了江心。忽然,他止步了,像一头受了伤的狮子,对着滔滔江水咆哮:“天亡我也,非战之罪也!”既而是仰天撕笑,像笑天下诺大,却没有英雄的容身之处;像笑群雄并起,却不能得到英雄相惜的遗憾。

那笑让人不寒而栗;那笑回旋在江水的滔声里,似乎是不肯逝去!

突然,那笑声中止了,只见他侧身拔剑……

砰——

“不!不要”。

眼看我的船儿就要靠岸了,可视野却突然模糊了,我竟喊出了声。旗子、战马、人儿……全都模糊了,模糊成一片夜色的漆黑。只留一道冰冷的剑影在脑海里波荡。

我多想用手抓住那模糊了的视野,到江水的那边,挥槊策马,与他并马冲驰八百回合,杀他个天昏地暗,鬼若神嚎。

突然一阵刺痛传遍全身,那刺痛启开了我的双眼:到处是一片死寂的漆黑。我赶紧用手去摸那铠甲,那槊。而摸到的是那依旧的睡衣和被子的柔软的失望,我的手无力地滑落了,落在那冰凉的地上。一阵微微的疼痛过后,我的脑海犹如雨水刷洗过一般清新,才明白我的那“船儿”早已划出了床头。

要不是被子先一步掉落,恐怕那明天的床是起不了了。

梦已回,夜色依旧,想入梦?

窗外突然响起了哗哗的雨声,谁还能入得了梦?

我要是把那“船儿”划慢点,江水那边的人儿或许就不再是孤独。

至少,不会寂寞了那槊、那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