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陌生的人
坐看云起时
2021-03-03 16:55:37
初二
写人

望着眼前你的斑驳白发,泪水涤荡着我的双眼,又将我带回了那个午后。

最近一段时间,妈妈发现你有些不正常,出门时总是忘带钥匙,说话时总是胡言乱语,上一秒刚刚做过的事情下一秒就忘记,便决定带你去检查。医院走廊里的那种刺鼻的消毒水味我至今还能清楚地回想到,我搀着你坐在冷冰冰的长椅上,呼吸着冷冰冰的空气,等待着冷冰冰的体检报告。后来,妈妈告诉我,你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那一刻,我眼神呆滞迷茫,梦魇般的不敢相信。

后来,接你回家,日子依然像往常一样,你也只会偶尔做错一些事情,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记忆里时好时坏。我很庆幸,你并没有像书上说的那样,智力完全退化,不敌一个三岁的孩子,记不起所有人。我有时想那份体检报告若是错了呢?可这毕竟只是庆幸,你的病情一点点恶化,一点点地把我们所有人都忘记,好想你的记忆中不允许有我们的存在。你变了,变得很陌生。也许你觉得,站在你面前的是一群陌生人,可是对于我来说,你也像是一个陌生人。

你会哭,你会闹,你会吵着玩手机,吵着吃糖。而我记得,小的时候我很淘气,哄我的永远是你。我记得你的眼神温暖慈祥,把我宠的像个公主一样;我记得你笑起来的时候,法令纹上扬的弧度刚刚好;我记得,冬天你给我捂手的时候,指尖传来的温度很暖很暖……

你还是你,只不过搭错了时间的车,是我们的记忆阴差阳错地驶向两个不同的轨迹。眼前的这个你是我一直都很熟悉的人,又是我最陌生的人,奶奶,我们的记忆什么时候能够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