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留下了我快乐的童年时光
浮梦
2021-06-17 08:25:47
初二
记叙文

我五岁到十二岁的这一时段时间里,都是在丁家巷这个小巷子里度过的。丁家巷不大,弯弯曲曲的,一百米左右,但每一米都藏着乐趣。

巷口有一个报亭,亭主养了只名叫阿黄的土狗。虽说是土狗,毛却长而金黄,眼珠又黑又大,经常趴在巷口,用它那有神韵的眼睛看着来往的路人。晒太阳似乎是它的主要工作,中午放学能看到它惬意地趴在一片金色的阳光里,全身的长毛,像是要燃烧起来。有时我会花五毛钱买一根火腿肠,阿黄知道我会喂它,前爪从地上一撑,眼睛直盯火腿肠,大尾巴左右摆动。我挥动着火腿肠,它馋得跟着火腿肠转,不断跳起。最后我蹲下来,慢慢地剥开火腿肠的塑料外皮,掰下一段一段喂给它吃。阿黄早就等不及了,一边吃一边舔着嘴,盯着我的手,把脸凑近,爪子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想从我手中夺走一整根火腿肠。我不停地叫着“阿黄,阿黄”,它高兴地摆着大尾巴回应。

往里面走,就会看到巷墙外种了一排笔直的水杉。你要抬起头,抬得脖子酸时才能看清它们的尖顶,它们就像一排巨大的圣诞树。巷墙这边种着一棵槐树,春天一来,树上都挂满了又白又香的槐花,勾着路人的嗅觉,一下又一下。路人都会深吸一口气,然后感叹,这花太白太香了。

走过绿荫覆盖的几十米,就到了我所住的院子,院口有一个小小的保安室,老吴就住在这里。他夏天时会拖出一块厚重的大木棋盘,放在院口铁门旁的一把椅子上,拿出一盒又大又圆的木棋子,一一摆好,然后就摇着蒲扇和过往的路人下棋。我那时会一点棋,便一本正经地坐在老吴对面,开始“马走日,象飞田”。每次都过不了多久,老吴的铁盘子里就噼里啪啦的放满了我被吃掉的棋子,我的铁盘子里最多两三个,我输了也不服,说老吴一定作弊,要求重来。“重来就重来”,然而每次结果都差不多。他还喜欢和一位收废品的老爷爷切磋,我会“好棋,好棋”地乱叫一气,还出些很烂的主意。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纠正我,末了哈哈大笑。

走到巷头,对面就是老八中。巷头有一个推铁皮桶,卖糖饼子黑瘦的妇女。所谓的糖饼子就是把一个面团中间凹下去,放上砂糖,再捏实、擀平、烘烤。每次放糖时,我都在心里默念“再加一点啊,多加一点吧”。饼子烤出来后,中间微鼓,咬开一条缝,糖的香气扑面而来,热气也喷涌而出。我会和昕一人买一个,我的不会涂酱,她的涂酱。然后掰一块她的,撕一片我的,分享着,嘴里塞满饼子口齿不清的聊天。

如今阿黄死了,我搬离了丁家巷,老吴老得下不动棋了。糖饼子摊因为整理市容,很少吃到了。昕和我不在一个学校,分享不了糖饼子了。

虽然丁家巷现有诸多不完美,但我的童年却是完美的。这就像看电影一样,灯灭时的电影总是完美的,灯亮后的电影院却只留下吃剩的零食袋。我在童年的这场电影中记住了完美的快乐,遗忘了人为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