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一件事(甄选6篇)
春华秋实
2024-03-02 04:02:28
其它
其它

只做一件事(1)

风,一旦吹过了,就注定化为乌有。

没有人能改变这个现实,风吹到了尽头,便意味着生命已划上了句号,它结束了,这是风的宿命。 散步于清晨,是风的相伴。凉凉的,犹有水的冰感。看着风,在我眼前吹过,带走了秋天落下的树叶。一阵阵的风,一个个吹到尽头的生命;也许这是不值得去震惊的,只因为风的平凡。没人想到,夏日里的清凉;寒冬中的岁月。有风,那是代表着各个不同意义的生命。人们嘴中的“生命”,到了风这里,却又是那么平常。

触摸着风,感到隐约的力量。难道这就是风对生命的挣扎?对生命的抗诉?站在风里,感受着。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想与风搏斗一番,可是风根本不能对我怎样,哪怕后退一步。可我的后退不知是否延续了风的生命。

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我在保护生命一般,让它们尽可能缓慢地走到尽头。不,风太大了,让我有点承受不住,不过我是不会输给那些风的。但看看脚下,自己已不知不觉地挪了一小步!

这是风的生命?风停了。就为了这一小步。现在我终于明白,值得震惊的不是风的生命,而是风对生命的那一份执着。风吹过,总会带走一些东西,这也是风的使命。就是落叶也好,就是沙石也好,都会带着它们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风的生命,只做一件事!

风的生命,就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只做一件事(2)

一生只亮一盏灯,一生只做一件事

文/黄小平

2010年1月,有一位记者报道了这样一条消息:有一只灯泡,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消防站度过了它的109岁生日。也就是说,这只灯泡的使用寿命已达到了109年!在109年前,谁有这么神奇的技术,使一只灯泡的光亮穿越了一个多世纪?

这消息一报道,立刻引起了世界轰动。

人们纷纷猜测,这只神奇的灯泡,这只光耀百年的灯泡,它的发明者到底是谁呢?是当时的大发明家爱迪生吗?

研究者通过查阅当时的相关资料,终于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1901年,电灯刚发明不久,美国电气公司在广场中央组织了一场电灯实验竞赛,爱迪生等一批发明家都参加了这场比赛。当举办人将电压逐渐提高时,一只只灯泡都相继炸了,最后惟独留下一只灯泡还亮着。

这只最后还亮着的灯泡是谁研制的呢?大发明家爱迪生吗?研究者通过进一步考证,发现这只灯泡的研制者,并不是当时名气如日中天的爱迪生,而是当时并没有什么名气的发明家柴莱特。而这只灯泡正是2010年1月记者报道的那只灯泡,那只光耀百年、使用寿命达到109年的灯泡!

在那个电灯还刚发明不久的年代,为什么没有什么名气的柴莱特能研制出如此高质量的灯泡呢?研究者通过进一步查阅资料,发现在一份资料上有这样一段记载:1901年,那场电灯实验竞赛结束后,爱迪生出于对柴莱特的欣赏,邀请他一起参加碱性电池研究。面对大发明家的邀请,柴莱特却拒绝了与名人合作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指着在比赛中刚获得头奖的那只灯泡说:“我只适合研究它。”

柴莱特为什么拒绝与大发明家爱迪生合作这个诱人的机会呢?也许,我们从柴莱特的一句回答中可以找到答案:“我只适合研究它。”一生只研究灯泡,不管灯泡之外有多少难得的机会,有多少美丽的诱惑,也不为所动,心中只抱着“我只研究我的灯泡”的执着和信念。后来,研究者又在柴莱特的日记中找到了相同的佐证,他在日记中写道:“一生只亮一盏灯!”

一生只亮“一盏灯”,一生只做“一件事”,也许,这就是柴莱特研制的灯泡,为什么能穿越历史的尘埃、光耀百年的秘诀和根源吧。


只做一件事(3)

永远只做最重要的那一件事

对于高效率,定义就是:永远只做最重要的那一件事。

我们专用的法则是,把每天的事情分为三个等级:

A类、最重要,自己做。

B类、较重要,压缩着做或者委托别人做。

C类、次重要,延期做或者不做。

用大块时间集中保证A类事项优先完成,再依次做好后面的事。A类事项判断标准:

1、能为我带来最大价值的事情。

2、如果不做就没有机会做了。

3、只能我亲自做,别人代替不了。

没有安排不了的时间,只有没有安排好的时间。


只做一件事(4)

暑假里偶尔在网络上查找到了《一生只做一件事》的电子书。初看题目之时,心里有一些惊愕:怎么一生只做一件事情呢?再一思量,又感觉有点搞笑,用人一生的时间,也就是50、60年左右的光景只做一件事情,是不是有一点傻呢?

正是带着对本书题目的质疑,慢慢地细品该作品。不过,一读之后,方知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书中所说的事情,可不是芝麻绿豆点的小事,要干好还真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一生只做一件事》是一种经验的总结,也是一种智慧的选择。

一生只做一件事并不难,一生专心地做一件事,一生毫不后悔地只做一件事,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王顺友几十年默默走在崎岖的邮路上,感动了每一个人;袁隆平数十年磨一剑成为享誉世界的杂交水稻之父;一生只会做一件事的数学大师陈省身,为了美丽的计算倾注一生所有。与其说成功选择了他们,倒不如说他们选择了一生只做一件事。比尔·盖茨说:"如果你想同时坐两把椅子,就会掉到两把子之间的地上。我之所以取得了成功,是因为我一生只选择了一把椅子。"

一生只做一件事,心中要有一个理想。理想和灯塔一样,只能有一个,既然选择了就应该全力以赴,凝聚自己的所有,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这一生需要什么,要向哪个方向努力才会成功。但很多人就是达不到目的,原因就在于浮躁。

浮躁是导致失败的根源之一,浮躁是导致人们不能专一的罪魁祸首。现在的大学生已很难平静地听完老师和家长的话,难以看完一本名著或欣赏完一首名曲,他们坚持不到听完最后一堂课,他们对基础理论课的学习不感兴趣,他们希望一堂课可以学完一生的内容,希望获取知识像每天摄取食物一样简单,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不费力地变成天才。大学生如此,小学生也是如此。浮躁有诸多因素的影响,对小学生而言,老师的导向作用有着重要的影响。儿童的可塑性很强,他们身上不乏有老师的影子。学生学校走,带着父母的.手;反过来说,学生校外走,也带着老师的手。对于数学教师来说,计算难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作为教师传授知识只是工作中的一部分。现在有相当一部分学生,下课会骂人却不会走路,上课交头接耳回答问题却只言片语,传纸条你来我往,写答案却缺少得可怜。老师难道没有责任吗?有。作为教师一生的目标就是要为人师表,教育不仅仅是在课堂上,更要随时随地履行教师的职责。

一个学生不擅长数学,却擅长语文;不擅长语文,却擅长音乐;不擅长音乐,却擅长绘画;不擅长绘画,却擅长体育;不擅长体育,却擅长舞蹈…总有一样东西,会让人大放异彩、出类拔萃。只是有很多人,在寻找的途中,因为困难,因为压力,因为气馁,便轻言放弃。而我们教师一生要做的,就是要用我们满腔的热忱,引导学生接受压力,帮助学生把压力变成动力,寻找自己的闪光的一面,找准方向,为走向成功奠定比较扎实的基础。


只做一件事(5)

有时,闲下来思考,人这一生能做多少事?细细梳理起来,古今中外,无论智者还是凡人,不论大家还是小家,他人生的“代表作”只有一件事,许多人一件事都没有做好,自然就没有“代表作” ,所以,每个人一生用心做好一件事就行了。

我这人天生愚笨,却偏偏爱好广泛。爱好文学、新闻写作、摄影和书画收藏,到头来是样样通而样样松。几年前的一天,单位一名中医爱好者见了就对我说:“你的爱好挺多,对充实生活来说是件好事,但想出点成绩就不一定是好事了。”接着,他就从医学的角度谈起了自己的看法:“人的健康标志应具备充足的‘精、气、神’,人这一辈子想干点什么事,也离不了‘精、气、神’,而人的精力、气力、神力都是有限的,你把它们用到做一件事上,养精蓄锐,集中精力,一鼓作气,运好了气力,心无旁骛,提起神来,都集中到一点上,就会干出成绩来,否则,贪多嚼不烂。”听了这位中医爱好者的一席话,我思虑了半天,即使现在,我也常常思考这件事,我在想,这个同事看起来很普通,却从医学角度说出了富有人生哲理的话,使我对他更加敬佩,由他的话我又联想到了“针尖”、“弓箭”为什么有力?就是因为它们都集中到一个点上,使用同样的力度,就能将物体穿透。因而,我渐渐地疏远了新闻写作和摄影,只是偶尔为之,而把主要精力集中到了散文写作上了,结果,还真奏效。

从古到今,凡是掌握了一门技艺,无论是做什么的,都可以成名,有了一技之长,就可以自立,一生研究“一技之长”,定有大的作为,甚至成名成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都是研究每一行出了名的,而成为“状元”。从另一个角度讲,一个人的一生往往因一件事而成功。不是吗?书法家因一幅字而名扬天下,流传千秋万代。文学家因一部作品而成名,那部作品往往就成为他唯一的代表作。发明家因一项发明而成功,成为誉满全球的发明家,他的其它发明并不为人所知。艺术家因一件艺术品而流芳百世……

古往今来,不乏这样的事例。譬如,大家耳熟能详的《兰亭序》,就是王羲之酒醉之时写出来的,而他酒醒之后,又写了数百遍乃至上千遍,再也写不出酒醉时的《兰亭序》的程度,而正是那幅《兰亭序》的故事一直在书法界和广泛流传,这就是王羲之一生做的一件事,做的其他事都被这件事掩盖了。还有一部家喻户晓的名著《红楼梦》,列入了世界文学宝库,这是曹雪芹倾毕生精力写成的唯一一部传世佳作,而正是这唯一的一部作品而流传后世,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这也是曹雪芹一生做的一件事。我国著名数学家陈景润一生研究“1+1”,最终攻克了“哥德巴赫猜想”,而扬名于世界,这就是他一生只做的一件事。著名莫言的大半生也只专注于文学这一件事,他写的《蛙》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件事轰动了世界,他的后半生仍将专注于他文学事业,不过,做的其他的事载难以超过这件事了。像这样的事例很多、很多,不胜枚举。

说了上述事例,还听到许多这样的谚语,常在耳边听到的就有:“千田万地,当不得一门手艺”、“身怀绝技”、“一招鲜吃遍天”、“百艺通不如一艺精”,其实,都是说的这个道理。企业家牛根生说过:“工作29年来,我只干了一件事:种草、养牛、挤牛奶。养牛时做的是这件事,当工人时做的也是这件事,自己创业后做的还是这件事。”他还深有感触地说:“一个企业、一个组织、一个团队,如果聚精会神只做一件事,做好的可能性就比较大;如果东也想做,西也想做,不能做到专一、专注、专心、专业,那么,到头来,每个领域都可能只是个二流角色,弄不好还会沦入三流、末流。”说得非常真切,这是一个企业家发自内心的忠告。

一生只做一件事。并不是说就不做其它的事了,而是重点咬定一个目标不放松,一生坚持做这件事不动摇,其它的事情适时地为挑让路,腾出主要精力投入这件事上,该发力的时候发力,不达目的不罢休,直到把这件事做好,这就是一生只做一件事。


只做一件事(6)

广义修笔店位于北京繁华的东四商业区,邻着人头熙攘的王府井,两边皆是宽敞明亮的商品店面,门前的马路车来车往,行者匆忙。如果你步履急促,目光将很容易遗漏这样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六月的北京,天气一天热过一天。下午两点半,一位蹒跚的八旬老人来到广义修笔店门前,打开了紧闭的玻璃店面。遮挡阳光的布帘被掀起,只有10平米的小店瞬间被阳光挤满。对这家钢笔修理店来说,一天的营业才刚刚开始。

这位名叫张广义的老先生,便是广义修笔店的主人,也是北京最后一位修笔匠人。已经87岁高龄的他,这一生只做了一件事情:修钢笔。

17岁开始跟钢笔打交道,从小修到大修,从打磨笔尖到“点金尖儿”,寒来暑往已经有70年,一支钢笔的是好是坏,用手摸一摸便清清楚楚。几十年来,经这双沾满墨水的手修好的钢笔,从几块钱的“老英雄”,到上万块的“万宝龙”,差不多已有50万支。有顾客祖孙三代都找过他修钢笔,“爷爷来修了,孙子还来修。”由于张广义修笔技术精湛,早在上世纪40年代就已经有了“钢笔张”的名号。

曾有一个关于钢笔的趣谈:口袋里插着一支笔的是中学生,插两支笔的是大学生,插三支笔的,就是修笔师傅。过去,钢笔是“幸福四大件”之一,我们用它苦练字帖,用它写情书给心爱的人……然而,进入互联网时代,键盘和手机越来越多的取代书写,成为主要的交流工具,修钢笔这项职业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成为一种回忆般的存在。

踏入广义修笔店的那一刻我有些恍惚,似乎是进行了一次穿越。老旧的房子丝毫没有现代装饰的痕迹,墙皮发黄、脱落,地面斑驳,木门腐朽。时间游走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侵蚀着这里的一切。每天,张老先生都坐在摆满钢笔的老式玻璃柜后面,静静等待前来修笔的顾客。

如果仔细看墙上挂着的一幅幅字画,会发现不少竟然出自名家手笔——剧作家吴祖光、文物鉴赏收藏家王世襄、书法家雁翎怀德、张原等人的墨宝就占据了小屋的“半壁江山”。此外还有各种奖状:“全国先进个体劳动者”“北京市劳动模范”“先进个体劳动者”“先进个体经营者”“信得过个体户”“信得过单位”,加上各种媒体的报道,多得都要摞着贴在墙上。

我把一只老旧的英雄钢笔交到老先生手上,这是一只非常普通的钢笔,却陪伴我多年,在网络尚未如此普及的时候,我靠着这支钢笔,把青春年少时无数天马行空的想法倾倒在纸上。在储物柜的角落里闲置了太长时间,钢笔已经不能够再正常书写,多少让人感到遗憾,虽然明知每件物品自有其寿命,但仍然心有不甘。一盏明黄色的灯泡在堆满了金属工具的工作台上兀自亮着,张老先生接过钢笔,先是将磨得褪了色的工作镜对准笔尖,盯着看了几秒后,又用手反复摩挲笔尖。被橙黄色灯光所包裹的老人,显得格外温暖。

“这笔没问题,好着呢,只是糊住了。别灌黑墨水,黑墨水毁笔。”张老先生收起工作镜,从工作台前抬头对我说道。“回去用温水泡泡。不是泡一会儿,得泡三天。用杯子倒点温水,回去这样把钢笔竖起来泡着,水凉了再换,三天后用五十度的水来回来冲洗,就行了。”

一听说我的笔还有救,心里瞬间涌起说不清楚的感动。因为并未涉及到修理,所以老先生没有收我任何费用。收回笔妥善放入包中,向老先生道谢后,我赶忙让位给身后前来修理钢笔的人。

身后的大叔来北京出差,偶然听说现在还有修钢笔的人,便顺路带了一支笔尖劈掉的钢笔前来修理。老人像医生观察病人病情一般给钢笔做过检查后,便握住尖嘴钳,开始正笔尖。正笔尖儿靠的是巧劲,力气大了容易把笔尖掰断,小了会掰不齐。但在跟笔打了70年交道的张广义那里,这不是问题。他细细拧了二十多分钟,又取出油石一磨,把手一扬,那姿势,就像刚打出一件兵器的铁匠那样自然。

“好了”。

收费只需二十元。

来广义修笔店修钢笔和买钢笔的人,大多数是慕名前来,有本市的、外地的,有些甚至来自国外。曾有一个哈佛大学的教授,不小心把派克金笔的笔尖摔变形了,一直没修好,后来到北京休假时找到这里,立马就修好了。人们说张师傅有一双“神手”,变了形的笔尖经他一拨弄,水就畅了,笔就润了。

“张师傅,我和我女朋友要结婚了,想在您这儿买支钢笔,留个纪念。”在送走了前一位顾客后,一位脸上淌着汗的小伙子走进了广义修笔店,想要买一支钢笔,作为结婚纪念物。

老先生看了看来者,微笑着从玻璃柜台中抽出几支钢笔,轻轻地摆放在年轻人面前。年轻人显然对钢笔没有什么研究,张老先生便一支笔一支笔跟他讲解。最终,年轻人选择了一支黑色的英雄钢笔。

付过钱后,小伙子害羞地说道:“张师傅,您给我们俩写一句祝福语行吗?写‘百年好合’就行。”

老先生点点头,依旧是微笑着,接过年轻人递来的钢笔盒。“写在笔盒里面行吗?”

“可以可以。”

张老先生带上花镜,在钢笔盒内里的绒布上写祝福语的间隙,又有两个男人探身进入了店里,原本逼仄的修笔店瞬间被挤满。

俩人探头探脑向里面张望,对这个老旧的地方似乎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先生没有抬头,依旧进行着手上的事情,每一个字都写得认真而有力。

我问两位来者:“您二位是修钢笔吗?”

两个人瞅了瞅挂在张广义身后的“笔魂”俩字,然后环顾满墙粘贴的关于“京城最后一名修笔匠张广义”的新闻报道和各种名人墨宝,朝我摇了摇头,脸上挂着“原来这不是卖古董的店啊”一般的失望表情走出了店里。我猜像这样莫名闯入的顾客,应该不少。

“你看这样可以吗?”老先生收起老花镜,递过来写好祝福语的钢笔盒,米色的绒布上面,“百年好合”四个字大而有力,旁边还签上了老先生的名字“张广义”和当天的日期。

小伙子接过笔盒,开心地合不拢嘴:“可以的可以的,谢谢您张师傅。我妈妈原来在您这儿修过钢笔,她现在都六十多岁了。我今天专门过来买笔,您这里卖的笔,我特放心。”

这话让老人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头看了看玻璃柜子里的笔,自豪地说道:“这里的笔,都是我上厂子去采购的,质量过关,价格合理,就定下来。有的顾客问我,你的笔怎么都好使啊?我说是啊,都是我在厂子去挑,不好的我不卖啊。所以笔的质量肯定没问题。”

出于好奇,我问道:“为什么不让厂家送货呢?您岁数也大了,厂家送货上门也方便。”

“他定期送的我不要。”老爷子倔强而自信地说道,“我得要我认为合格的。我要亲自去挑质量信得过的。”

“您怎么知道这支笔好不好呢?每一支都要写一写试试吗?”

老先生忽然大笑起来:“不需要每一支去试,我修笔已经有70年了,我用手摸一下笔尖就知道是不是好笔。”

和我说话的间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张广义接起电话,对方是来咨询钢笔修理的,听明白对方的意思后,老先生说道:“这笔我修不了”。对方似乎并不满意,还要再争执几句,这边张老先生便已经坚决地挂掉了电话。

和采购钢笔一样,修理钢笔所需要的零件,也都是张广义亲自去工厂采购的。然而很多钢笔的零件都已经停产,因此不是所有的钢笔,他都能修。“现在很多零件都不全,咱不可能都给人解决得了,要配个东西我这里没有,顾客就会不满意。人家老远跑来的,最后只会说:‘你这怎么修不了啊’”为了不让顾客白跑一趟,能够在电话里拒绝的,他统统都拒绝了。也有许多媒体打电话过来说要采访,他也都推掉了。

因年事已高,张广义现在拒绝一切媒体的采访

张广义是真心喜欢这个行当,原本店铺若是出租,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东四,一定能租个好价钱,但他不愿意这么做,他本就不为了挣钱。在店铺的橱柜里,珍藏着一支1939年产的派克钢笔。它记录了张师傅的青年时代:牛皮纸信封、墨绿色的邮筒、书信传情,用钢笔写下的每个字都带着感情。他说:“我就喜欢笔,我就愿意让写字好看的人能用好用的笔写字。”随着年年龄的增大,广义修笔店的营业时间也越来越短,对此,老先生很无奈:“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每天营业时间就只变成了下午两点半到四点,只要我还能动,就会一直修下去。不管周末不周末,只要身体好,就来,实在身体不舒服,就不来。”

有网友在网上抱怨,说打电话到这家店,店主却说修不了自己的钢笔,实在名不副实。其实他们不知道,坚守在这家钢笔店的,已经是一位87岁的老人,他比任何人都想要修好一支钢笔,只是条件已经不再允许。

张广义曾经也带过一两个徒弟,但最后都转了行。他说他的孩子们都不愿意干这个,他的孙子已经是北京大学的博士生。对于修笔这个行业,虽然它的没落让张广义备感无奈,但是他始终认为这个行业不会就此消失,“我不干,可能也会有人干。”

下午四点的阳光正悄悄潜入店中,买钢笔作为结婚礼物的小伙子已经离开,临走前张老先生送了他一瓶墨水,并祝他与爱人新婚快乐。小伙子脸上洋溢着笑容与感谢,祝愿张师傅身体健康。为了不致打扰,我也结束了与老先生的短暂交谈,退出广义修笔店,同样真诚地祝愿老先生身体健康。

遮挡阳光的布帘被重新放下,张广义走出店中,将店门关好,锁上。他头发花白且稀疏,背部微驼,步履蹒跚,徐徐向远处走去的背影,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起李宗盛在《致匠心》里的那段话:

“世界再吵杂

匠人的内心 绝对是安静的

面对大自然森林的素材

有得先成就它 它才可能成就我

我知道手工人 往往意味着固执 缓慢 少量 劳作

但是这些背后所隐含的是 专注 技艺 对完美的追求

所以我们宁愿这样做

也必须这样 也一直这样”

专注与热爱,从来不应该是一个时代的稀缺品。学者王世襄曾为张广义写了一首诗:“半厘小肆客争临,笔好人诚惬众心,若问缘何常灿烂,只因骨内有真金。”当一个物件慢慢被时代替换,很多手艺人就变成了守艺人,但只要我们一想到有这样一位修笔的人还在默默坚守,那一颗惜物的心便永不会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