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青春的散文中考
青春,是一张远去的黑白相片。
白网鞋、白衬衫、蓝色裤子、齐耳的短发,是那个时代女孩子标准的青春形象。那时的我们不搽“雅霜”,不做面膜,不喷少女香水,不涂红指甲油,头上也不打摩斯。偶尔将凤仙花瓣捣成汁水把指甲染成浅红,也常常将她躲在袖子里,就连握笔写字都将指甲尽量捏在拳内。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瞧见,家长同学的议论声似轻起的沙尘暴,会让你一个星期难以抬起头大步行走。当然,还有趁你不备专注而来芒刺一样的目光,尔后在你回头之时漫不经心地躲闪。
青春的过往偶尔也会有迪斯科、散漫的摇滚和高亢的信天游。“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一段广告音乐伴随了我们一生的记忆。我们在少有人行的山顶,踏着登山步唱着《路灯下的小姑娘》,摇动着没有发育完整的身躯飘着太空步、跳着霹雳舞。我们喜欢相互传递磁带,学唱流行歌曲。中考结束的第一个假期,我学会《清流》:“河水缓缓地流过,浮载着航船,我在焦急地渴望,飞得又高又远。”
青春的影集里,教室是光滑得能照出影子的水泥地板、掉了漆的桌椅、堆得高高的书本、洗得发白的帆布挎肩书包、还有打开窗子也久久散不去的闷燥气息。老师在漆色斑驳的黑板上写字,吱吱嘎嘎的声音比窗外的鸟鸣声还要悦耳。窗外初长成的梧桐树,以及梧桐树间的阳光、雨露、花朵、蝉鸣,成为上课时,我目光可以寄托的地方。我托着腮帮子,心思细细密密地在上面生长。
青春常在几十平方的教室内沸腾。课余时间,我们用细麻绳穿着细竹筒做成的小人,在桌子的缝隙间站立,挥舞刀枪,学陈真霍元甲嗨嗨嚯嚯地打外来侵略者。那些乒乓球高手们借老师的教桌华山论剑,教室的一角一片刀光剑影。也有爱学习的同学在大声背诵《沁园春·雪》。偶尔,还会听到一声不雅观的、不同频率的,似乎带着豌豆、黄豆没有完全消化完的气味儿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仔细寻找,每一位同学都扬起一副纳闷的表情。
青春是课桌中间的三八线,只要越过那一条用钢笔亦或小刀划出的线,手道拐的工夫和桌子下的无影脚,是最常用的对抗方式;青春是毫无规则的顽皮,喜欢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看邻家的小哥弟俩打架,不但不拉架,反而火上浇油呐喊助威“加油!”;青春,是被风扬起的短发,在和男孩子们追逐篮球时忽上忽下,也会和行动敏捷的他们从高高的堡坎身轻如燕地跳下;青春是在初次发育时,不知所措地大喊“救命啊!”让着急赶到学校的老妈指着我的脑门喊“傻瓜”。
青春是教学楼栏杆上悬挂的半条车轴的钢盆,值班老师举起小铁锤一次一次地敲响,悠扬的钟声像一种化学元素,滴在校园,瞬间澄清了沸腾的操场,将调皮的学生和过分腼腆的水泥场地分离得一清二楚;青春有解不完的方程式、三角函数,永恒不变的勾股定理;重复背诵n次的“long long ago”(很久很久以前)和《爱莲说》;青春里有老师的微笑,笑意里流露出盼望一树果实成熟的喜悦;有父母像夏季雨水一样停不下来的唠叨,除了学习,不准这样,不准那样。青春也有各种彩色的贴画、温暖人心的书信贺卡;有吹不连贯音符的口琴,一把弹不完整曲调的破木吉它。
青春是中考结束后,我们义无反顾地搭肩前行,不同科目的试卷在那一天成了集体为我们送行的最后一场“雪花”。那窗前、树下、林中的小道不再有你我熟悉的身影,但如无数春蚕咀嚼桑叶的朗朗读书声,依然会在每个特定的时空传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青春像一幅远去的旧画,画框里装不下118个元素,遗失在操场的发卡,丢失的课本、被风抽成线的磁带都溢出了久远的画框。那半块被存放在学校库房的“钟”也变成了哑巴。 但是曾经的小梧桐早已长成参天大树,曾经的校园被一种更有活力的新气象覆盖,那些纯真的过往,奋进的朝夕,在遥远的记忆中早已成像,方方正正地印在我人生长廊的一个版面。
【作者单位:盘江精煤股份有限公司土城矿社工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