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由平等的名言
“人性这根曲木,绝然造不出任何笔直的东西。”康德的名言是在时刻提醒我们这些“理念”的动物,不要带着伊卡洛斯腊做的翅膀一味飞向天空。要看看地面。人类对于自由的偏好,绝不会只是像“消极自由”所声称的那样,不让别人干涉自己,而毋宁是要让自己在职场、商场、情场、战场乃至一切场合都获胜。
平心而论,我们人类并非爱好和平的生物。在远古人类学史中,我们的智人祖先在扩张过程中种族灭绝了尼安德特人,这似乎表明,战争能力是智人生存的一大特色。战争从未离开人类文明史。通常人们以为,谈论自由,就是反对压迫和奴役。自由的一个经典定义——按照以赛亚·伯林的消极自由观——乃是,不受他人干涉地做自己有能力做的事。但是,自由也可以走向它的反面,那就是当行动的对象不是指向个体自身,而是指向他人的时候。当人们在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发号施令的时候,他本人可以说是自由的,但却让他人处在奴役和压迫的不平等中。所以,尽管人们对伯林的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的区分有诸多批评和补充,但是我们仍然可以非常同情地理解伯林:这个区分实际上是对自由和奴役之间的区分。因为由自由而导向奴役只在一线间:只要我们企图以自己的自由盖过他人的自由。
在大多数对自由的反思中,都蕴含着一个平等概念。也就是说,每个个体从人的本质而言都是平等的。这种个体平等是在承认自由属于每一个具体的个人的基础上而得以成立的。它贯彻在诸如权利、尊严以及法律地位等方面。而经济学家们以“机会平等”来阐明这种基于个体权利上的平等概念,用以对抗来自“结果平等”的冲击。不像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的区分那样,人们很难在结果平等概念上直接看到奴役。这使得结果平等的呼声,在今天的理论场愈演愈烈。支持者们带着几乎是宗教狂热一般的道德情怀来宣扬这个概念,并且也推动了一些政府的政策主张。来自台湾和香港的“自由主义左翼”学者钱永祥和周保松等,近几年也在汉语的自由主义叙事中推广着这一思想理念。我希望在这里做一些思想的廓清,以便为我们衡量这种思想潮流提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