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哥哥前后夹
父亲与叔伯打架,父亲要我出手,我该怎么办?
父亲被大伯连同他儿子打的躺了一个月,我和弟弟当时还小,什么忙也帮不上,我们两个心里暗暗发誓,等我们俩长大了,一定要让他们俩血债血偿。
几年后父亲因为旧伤复发去世,可他去世前的遗言让我们兄弟俩至今无法理解。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父亲兄弟三人,老大和老二相差十岁,老二和老三相差三岁,我父亲排行老三,与大伯相差十三岁。
父亲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年代,正是新中国刚刚成立的时候,由于过去多年战乱,缺衣少穿,饥寒交迫,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大伯出生的比较早,父亲记事的时候,大伯已经天天跟着爷爷下地干活了,特别的受爷爷待见,但是二伯和父亲太小啥也干不成,还得让奶奶守着影响干活,因此爷爷特别不喜欢二伯和我父亲。
对二伯和父亲而言,如果仅仅是爷爷不喜欢自己,他毕竟是父亲,而且还有母亲疼爱自己,或许心里还能承受一些,可是大伯竟然仗着爷爷的宠爱经常欺负自己的两个兄弟。
家里偶尔有点好吃的全被他抢走,一点儿也不给兄弟留,家务活他一点儿也不干,全留给兄弟做,如果不听他的就手脚伺候。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二伯十岁的时候大伯结婚,结果结婚当天,二伯偷吃了大伯留给媳妇儿的饺子,结果被大伯知道后追着打,尽管二伯一再求饶,可最后还是被大伯追上用镰刀刺伤了胳膊,看二伯疼的哇哇直叫才放过了他。
二伯的胳膊伤的很深,但是也许没有伤到大的血管,所以并没有流太多血。
回到家以后,奶奶看到二伯被大伯划伤了,把大伯骂了几句就算过去了,毕竟当天是他的大婚。
二伯受伤以后并没有找大夫治疗,因为家里刚娶了媳妇,没有钱买药,伤口那里仅仅用烟灰覆盖止血,结果留下了大患。
正常情况下,伤口一周就该愈合了,可是二伯的伤口二十多天了还在流脓,而且二伯身体开始不适,四肢经常不自觉的抽抽搐,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精神萎靡不振。
对于二伯的症状,爷爷觉得他是不想干活装的,所以没有在乎,奶奶则去大夫那里拿了一些便宜中药给他吃。
但是二伯一直不见好转,直到有天晚上浑身抽搐不停,已经讲不了话,这才引起爷爷重视,但是送到医院已经晚了,二伯停止了呼吸。
大夫了解到二伯受过伤后,根据症状判断二伯是因为铁器割伤得了破伤风。
奶奶和爷爷分居,带着我父亲住进老房子。
因为二伯和父亲经常被大伯欺负,所以二伯和父亲兄弟俩特别好,二狗走后父亲整天哭。
奶奶也因为二伯的事整天跟爷爷和大伯吵,最后两人实在忍受不了分居了。
奶奶带着父亲去了老房子居住,老房子那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口大锅之外啥都没有,还好院子够大,奶奶在里面种点粮食和蔬菜。
父亲20多岁的时候结婚了,婚后找爷爷和大伯商量分家的事,结果被赶了出来,告诉他把老房子分给他,剩下的啥也不给,父亲去了好几趟,最后还是在家族长辈的调解下分到了二亩地。
父亲靠着分到的二亩和母亲一起劳作,虽然还是贫穷,但解决了温饱。
后来奶奶去世,我和弟弟出生,我们两个分了地后家里有了四亩地。
我的父母比别人勤快得多,地里的庄稼收成也比别人好,因此生活也渐渐的变好。
在我十岁我弟弟八岁的时候,有天放学回到家里,我看到母亲在哭泣,父亲则躺在床上,手上和头上绑着绷带一动不动。
我和弟弟吓得大哭,扑过去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哭着告诉了我们原委。
误伤牛犊,父亲被大伯和他儿子打伤。
那时候牛是家里的重要劳动力,所以有条件的基本上家家养牛,我家和大伯家也都有牛,都是母牛。
母牛每年都会生一只小牛,等小牛长大把小牛卖掉是一笔重要的收入。
小牛小时候都是散养的,白天在外面跑,傍晚自己回家。
有一天,有四五头小牛在我们家小麦地里啃麦苗,父亲看到我后过去哄开,可是小牛太贪吃根本不走,父亲一生气从地上捡起石头投了过去,小牛看到四散而逃,可有一头小牛逃的慢,石头无巧不巧的砸到了额头上,结果小牛直接跪倒在地起不来了。
父亲吓得赶紧跑过去看怎么回事,结果看到石头上有一个尖尖的棱角正好插在小牛额头上,小牛跪着也只撑不住身体摔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
父亲自知闯了大祸,赶紧去打听是谁家的小牛,他已经打算好了用自己家的小牛抵账,结果一问是大伯家的。
那时候爷爷已经走了,但是大伯的儿子已经20岁了。
大伯知道后愤怒不已,照着父亲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但是父亲也不是小时候了,虽然不如大伯那么健壮但也不落下风,可没想到的是,大伯的儿子竟然也跟着大伯打我父亲,我父亲以一抵二那里打得过,直接被打倒在地。
我父亲倒下后,大伯和他儿子足足打了一刻钟把他打晕了才罢休。
我和弟弟听完后气的咬牙切齿,转身就要去报仇,这时候我父亲咳嗽了两声醒了,他用手拉住了我们的衣角,他说我们还小根本打不过,去了只能白白挨揍,就不要再给家里添负担了。
我们两个想了想,还是听父亲的话没去,但是我们暗暗发誓,等我们两个长大了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慈父病危,交代后事。
转眼间又是几年过去了,父亲内脏受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才慢慢能下床,但是经常咳嗽身体状况不复从前。
那年我正在上高中,距离家比较远所以住校。
有天正在上课,老师让我回家一趟,说我家里出事儿了,我骑着自行车疯也似的跑回了家,我弟已经到家了,是父亲他又病倒了。
自从父亲被大伯和他儿子打伤后,每年冬天父亲都会咳血,要打好几天针才恢复,我以为这一次还会一样,可是我错了。
父亲这一次还是挂着药水,可是他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他的脸上没有了血色,闭着眼躺在床上也没有一丝精神。
他大概是听到了我说话的声音,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他招手让我和弟弟过去。
他说他这次怕撑不过去了,他要给我们交代后事,他这些年干不了重活,但是走乡串巷的做了一些生意,虽然地里的庄稼收成不好但也没少存钱,如果省吃俭用的话,应该够我们两个读完大学的。
我和弟弟不让他继续说,我们不相信他会走。
父亲闭上眼睛,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眼睛,他说有最后一件事让我们答应。
父亲用尽全力的扭过头,他两只手一手抓着我们兄弟一人,他祈求说这是他交代的最后一件事,让我们无论如何要答应他,我和弟弟呜咽着点点头。
他要我们兄弟俩答应他,他走后他们兄弟的恩怨就结了,我们两个一定不能找大伯一家报仇。
我和弟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父亲的话,这些年来,父亲不止一次的痛骂着大伯,那种恨绝对是深入骨髓的,小时候被欺负,亲爱的二哥被他害死,分家时的不公,最后身体还被他摧残。
我和弟弟摇摇头,这一点不能答应他,我们兄弟两个好不容易长大了,而大伯老了,并且他只有一个儿子,眼看着报仇的时机就快到了。
上辈恩怨上辈了,后辈切莫惹事端。
父亲看我们不答应,死死的抓着我们的手不放,他的眼里流下了眼泪,他说他被大伯欺负了一辈子,也痛恨了大伯一辈子,但是大伯却救过他一命。
这时我们才知道,原来是父亲小时候跟着大孩子去河里游泳,结果滑倒了深水区喝了好几口水也上不来,如果没人救他一定会淹死,是大伯拉了他一把。
最大伯而言,或许是随手而为,可是父亲却记了一辈子,所以尽管被他欺负了一辈子,但是从来没想过去报复他。
父亲讲完彻底没了力气,抓着我们的手开始松软,他要我们答应他不能去报仇,否则死不瞑目。
我和弟弟哭着说,我们答应他,他的脸上终于如实重担,抓着我们的手滑了下去。
现在许多年已经过去了,我和弟弟都已经在城里安家立业,母亲搬到城里和我一起居住,我们再也没有回去过,我们怕自己忍不住为他寻仇,可是我们答应父亲的一定会做到,他们兄弟的恩怨我们不再去插手,可我们也绝不会再去认那个亲人。
堂大伯让我把我那套学区房过户给他,等他的孩子读完书再过户给我,他无耻且一副我家占了便宜的神情,气得我父亲冲上去打他。
我没有帮忙打架,还劝下了父亲,接下来我的举动让他们乖乖上门跟我们道歉,并且再也不敢惹我们。
我们家在市区有一套集资房,是很久以前从亲戚手中买下来的,当时为了我们读书,父亲母亲借债买下这套房,给我们提供一个好的教育环境。
现在房子很旧了,以前集资房的格局没那么好,采光和隔音又差,即便想卖出去,也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我们高中毕业后,父亲母亲就在老家建了两层楼的自建房,外墙没有修葺,就是普通农家住宅,胜在住得舒服。
集资房就租出去,赚点小钱,补贴家用。
大哥结婚后,父亲说我们家的东西也该分一分了,免得以后老了,脑袋糊涂一点,掰扯不清,兄妹两个争来争去反而不好看。
就做主把农村的土地留给大哥,集资房过户到我的名下,以后养老我和大哥一人分担一半,定期给家用。
等他们不在了,自建房就给大哥。
我觉得大哥承担养老比较多,拿土地和自建房是应该的,表示没异议。
我拿到集资房后没多久,村子里很多人就听到风声,说父亲给了我一套房不合规矩,女孩子外嫁,拿一套房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就来劝我父亲把房子收回来,等老了再说。
其中有一个人劝得特别厉害,他就是我堂大伯。
那个星期他每天都带着家人上门找我父亲聊天,没聊几句就扯到我身上,不是挑剔我家务做得不好,就是挑剔我整天在房间睡懒觉,不懂父亲挣钱的辛苦。
堂大伯有一个老来子,独子。
生了三个女儿,人到中年才得了这个儿子,宠得很厉害,啥宝贝都紧着这个小儿子。
他来我家,一进来就翻玩具,翻零食,也不问,就自己拆开包装来吃,还会拿我的手机看动画片,我要拿回来,他不高兴了,就当场把我的手机摔地上。
我很不喜欢堂大伯来我家,然而我无法阻止他的行为,一不小心还会被扣上不识礼数的帽子。
在连续来我家7天后,他向父亲提出想要我名下那套房子的学位名额,让他儿子就读。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房子现在是我的,他没有来问我,反而去问我的父亲。
父亲第一反应是拒绝,说:房子现在是女儿的,我不好处理,你可以去问问她。
堂大伯转头过来看着我,伯娘也在旁边劝说,让我顾念一下亲情,总不好眼睁睁看着自己堂弟在乡下地方念书,耽误大好前程吧。
当时那一番话,说得动人心魄、热泪盈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不让堂弟读书,从而影响他一大家子未来的前途。
听他们声泪俱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还是不为所动,直接回复:那是我的房子,不方便借给你们,将来我还要给我孩子就读呢。
伯娘当下就拍大腿,站起来指责我:你都还没结婚,哪里来的孩子。
再说了,你结婚了就是嫁出去的人,读书的问题是男方应该考量的,与你何干,你是不是想霸占房子不还?这番话把我气乐了,我父亲心甘情愿给我的房子,名正言顺,我母亲和大哥都没有意见,你一个亲戚过来说三道四,好像我霸占的是你家的房子。
堂大伯看在我这里说不通,就拉着伯娘回家了。
我以为事情就结束了,然而我想得太简单了了,低估了一些人的厚脸皮。
隔天,他们一家人拿着一箱苹果来我家,继续谈判。
中心思想就是堂弟现在的情况急需在市里的小学读书,乡下学校耽误他学习,加上他身体弱,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休养,好的学校和环境方便他成长,如果他继续呆在这里,会影响成长和身体健康等等。
我当时让他们按照市价给我20万,买下这个集资房,我立刻把房子给他们。
堂大伯不愿意了,说花20万买个又破又旧的房子,他还不如给首付自己买一套新的。
伯娘让我把我的房子过户给他们,借用几年,等堂弟初中毕业就把房子原封不动还给我,他们可以帮我看家、打扫卫生作为偿还。
我肯定不愿意啊,现在房子出租每个月还能拿600块钱,义务给他们住,这笔买卖怎么做都是亏的,我怎么知道几年后他们会不会把房子还给我。
第二次,依旧没谈拢,以我把他们赶出家门收场。
没多久,堂大伯又来了,带着村支书和一众长辈。
他说堂弟身体不好,患上了抑郁症,那套房子附近刚好是很出名的医疗中心,上学和治病很方便,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求我。
这次姿态放得很低,伯娘捂着嘴巴哀嚎,一副他家天要塌了的模样。
这回他们愿意签下契约,表明房子是从我这借的,多少年后归还。
同时每个月给我300块钱作为房租。
我压抑不住内心的火气,当场骂人,伯娘上来推了我一把,我站不稳摔倒在地,父亲看到我被欺负,拿着棍子冲上来挥舞,想把他们赶出家门。
场面很混乱,堂大伯和父亲扭打起来。
大哥冲上去助阵,我一把把大哥拉下来,掏出手机拍视频,父亲一直让大哥帮忙,我和母亲上去拉住父亲。
那时候的我出奇的冷静,当着众多长辈的面鞠躬道歉,说考虑一下,现在场面太混乱,谈不下去。
堂大伯和伯娘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他们走后,我带着父亲去医院。
找我当医生的朋友,做检验,我开具了一张手腕扭伤和精神压力紧张的证明、父亲开了一张轻微创伤的证明,接着报警,说遭遇骚扰、威胁。
我的手上有当时他们闹事打架的视频,加上之前的几次谈话,我都有录音,堂大伯好几次言语过激,威胁我。
这种事情一般是调解处理。
在调解室里,堂大伯慌了,声音弱下去几分,说一点小事用得着这样吗?还说亲戚之间拌嘴,没什么大事。
我当时请了一个律师随行,是我的高中同学,关系很好。
我和他商量,无论用什么办法,可不可以让他们有案底。
同学说不用那么麻烦,他只需要在场,吓唬一下对方就可以了。
堂大伯很怂,当即表示再也不敢了,还赔了我家的医药费,灰溜溜地再也没来过我家,在村子里看到我都绕路走。
父亲和堂大伯动手时,我没有帮忙,也压下了要冲上去动手的大哥,我知道文明社会,动手只会让自己处于劣势。
收集证据、报警、请律师,那一瞬间,我无比庆幸父亲送我去读书这一决定,让我在这个关键时刻,不是只有打架这一选择。
打蛇打七寸,心软留情对方会打蛇随棍上。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但那已经是我当时能想到的,最没有后顾之忧的解决方法了。